蓝川血

*学生恺x天文学家楚
*比较短
*灵感来源于今天政治课讲到宇宙天体的时候
*部分观点和内容来自书籍和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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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楚子航第一次遇到恺撒是在佛罗伦萨。
金色的阳光驱散了清晨透蓝的薄雾，河面上笼着一层轻纱泛着灿烁的光泽。街上还没有什么行人。空气里弥漫着街角那家花店传来的芬芳，好像是小雏菊和百合花的气味。像他这样对鲜花不太敏感的人也觉得挺好闻的。
总之，是个可爱的早晨。

他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昨晚又在实验室待了一个晚上明显有些精力不足。他努力想要自己保持清醒一点，可睡意仍然席卷而来。这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在梦里了。

可楚子航想要转身离开这里是却忽的停下了脚步。
他望向眼前每天都要经过的小桥。涓涓的河水欢快地从桥洞流过。有两只洁白的鸽子扑扇着翅膀立在栏杆上，圆圆的黑色眼睛眨了眨。
不，实际上他看到的并不是这些。是那个站在桥上的人。
他手里拿着画笔和调色板，脚边摆着好几幅还未干的画。阳光落在他金色的发上看起来温暖又夺目，蓝色的眼睛像极了地中海的夜晚。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健壮有力的小臂，衬衫包裹着高大的身形。
他就这样站在那就像是一幅美丽的油画。

这个早晨因他而可爱又迷人。

这不是楚子航第一次看见他了，几乎每天清晨他都会看到这个画家站在桥上作画。他并不懂艺术，但他仍觉得他的作品很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过于疲倦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脑中忽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好像有鸽子在他耳边扑啦啦的扇动着翅膀。让他想要离他近一点，或者更近一点。和他说上一句话，问问他的名字或是愿不愿意将他的画卖给自己。

总之，楚子航这么想着身体已经先行了一步。
他向前迈出了一小步，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控制在二十公分左右。
这真是个很微妙的距离。他让他觉得自己是想说些什么，或装作只是不经意的与他擦肩而过。

只是在他还没开口前他的心里就已经泄气了。楚子航停顿两秒，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掩盖着一阵尴尬的沉默。
他抬头就撞进了那片深蓝色的海里。

金发蓝眼的画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这样带着笑望着他，眼梢微微弯起一个略带迷惑性的弧度好看极了。同时间唇角也稍稍翘起。

"One kiss，one piece."

2.
楚子航也记不清他们具体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了。好像一起都发生的那么自然。但到现在这么久了，他还是记得那个清晨之后发生的事。
他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恺撒，恺撒·加图索。
知道了他是个意大利人。是佛罗伦萨美院油画系的学生，因为喜欢天文学还在另一所学校里进修。而那所学校正是楚子航被请去授课和做天文研究的地方。

其实他们的性格完全不同，但是很奇妙的是两人之间却能够相处的很好。这是连楚子航自己都没想到的。他本以为自己这样无趣的性格实在是不讨人喜欢，可恺撒的幽默和几乎是无微不至的包容却恰好化解了这一切。

他会在他通宵做研究的时候给他准备他喜欢的牛奶布丁；他会在他疲惫时为他换下衣服然后把他抱到床上睡觉；他会在他失眠时体贴地哄他入睡；他还会在每个清晨和夜晚给他无数个温柔的吻。

楚子航觉得好像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恺撒。他觉得这个男人是这么好，好到让他觉得自己倾尽所有去爱都不够。

3.
当然了，他们之间偶尔也会吵架。是偶尔，只是偶尔。
吵架的原因他也记不清了，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当时还是会生气的。楚子航从不会大吵大闹他只会选择冷战。而他不知道这是恺撒最受不了的，他宁可他跟自己耍脾气也不愿意他不理睬自己。

生气的时候楚子航总是会想。要不是那个早晨的阳光太好了，那个男人手里那束向日葵太灿烂了，而他脸上的笑容太夺目了。要不是这样，或许他就不会跟他走了。

当然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事后当恺撒问他生气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他把这些告诉他之后。意料之外的是男人并没有生气，反而把他抱的更紧了。脸上的笑容像是加州六月的阳光要让冰雪都消融。

"是啊，要不是那样的话肯定就不是你跟我走了。"

"是我跟你走啊。"

4.
其实很奇怪，楚子航从小成绩一直都很好高中学的是理科。高考也考的很不错。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报考工科专业机械系的时候，他出人意料地报了天文系。
别人问他为什么，他就说喜欢。

而他后来接触了哲学之后才发现自己从意识和行为上越来越倾向于了存在主义。
这让他认识的很多人都为他难过。因为对很多人来说，选择了存在主义就相当与选择了坚守和孤独，选择了很难去爱和相信。

实际上楚子航并不在意这些，他研究宇宙，宇宙之内的这些存在就更像是一个探寻本质的过程。而他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感觉像是离开了现实世界的存在，更空阔也更自由。

而当他把这些告诉恺撒时，对方却也只是笑了笑。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金发的男人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有点像是自言自语，这是存在主义中最为客观又孤独的观点。

"我们坐在这里仰望夜空，不是以一个人的身份而是一座又一座的岛屿。"

"是这样没错，可我觉得你也只是一座孤岛。周围什么都没有，就像是这片夜空中唯一的星星一样。"

"但我不愿意成为岛屿。"

楚子航因他的话而稍稍感到困惑，恺撒伸出手握住了他略微有些冰凉的手。温暖的感受几乎是在瞬间传到了他的心底。

"我只想成为一片海，而你是我从这片荒海中挖掘出的最后的星星。"

"你可以成为一座孤岛。"

"而我甘愿用我的全部托起你，只要伸手就能够拥抱你。"

5.
他们之间经常会谈论有关于天文上的问题，他们在学术上也经常能给对方很多新的启发。
就像现在这样，他们坐在楼顶的天台上看着头顶澄澈的星空。

"你看到这夜空中的光了吗?"
"他们来自几十万年或更久之前，人们赞叹他的美丽夺目。却不知道发出光的那颗星体在亿万年前，早在这束光照亮我们的夜空之前就死去了。他甚至没有名字。人们只能够看见这一点点的光。可这并不妨碍他的美丽，就像这宇宙一样。"

"整个宇宙都在膨胀，迟早会迎来大寒冷或大解体的结局。每个星体最终都会变得一样寒冷孤寂。他的美丽毫无意义。"

"可你想，人类明明已经知道这是要发生在人类灭亡几十亿年之后的事。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人想要知道宇宙之死的最终命运究竟是什么?按你这样想的话，这不也是毫无意义吗?"

楚子航听了后微微皱了皱眉，却没再说话了。
而恺撒俯下身来用手指轻轻揉开了他皱起的眉间。

"因为他的美丽，因为生命的美丽。"
"任何美丽的陨落固然是要令人绝望的，可生命不是。所有生命在迎接陨落的那一刻才是最夺目的。"
"你看，人类注定会灭亡，世界注定会消失，连宇宙都将不复存在，是死亡赢了。"
"而人类却欣然又无畏地迈出走向死亡的每一步，哪怕是死亡也想明白死亡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想要明白这个世界包括最终消亡的宇宙再凛然赴死，是生命赢了。"

"可这些美丽迟早都会消失。"

"是的，我亲爱的小星星。"
恺撒忽然停了停，眼角带着一点璨然的笑意。

"可正是因为终将会消失，人们才能够体会到存在的意义。"

楚子航抬起头，而金发的男人此刻在俯下身来凑近了他的唇。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夜幕的映衬下更显得深邃迷人。像是某颗不知名的恒星，散发着永燃不灭的光芒。

他尝到了他的星星给他的吻。

"当真正极寒的黑夜笼罩之时。"

"我们，连同我对你的爱。"

"都将成为永恒。"